我曾有一文友,写诗的。此君个不高,皮肤黝黑,双目有神,加上一捧美髯,着实令女孩子着迷。我叫他“胡子哥”,时间长了就叫他“胡哥”了。后来有很多比他年龄大的也都跟着我管他叫胡哥了。
胡哥做了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据说他在文学院读书的时候,还曾冒着大雨在操场上大声朗读他的诗作。开始我们都以为这是诗人的性格使然,后来就发觉胡哥哪里有些不对劲。师哥和他是乡党,说话自然随便多了,他提醒胡哥说:胡子,你得注意了,顾城和海子都死了,下一个可别轮到你。胡哥后来走的路不幸被师哥给言中。最后一次见到胡哥也差不多有十年了,那时的胡哥已变得令人心碎,他须发皆乱,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饭桌边就听他一人嘶哑着嗓子在喋喋不休的述说自己曾有过的辉煌。
师哥说,写小说和写诗的都奉行完美主义,对什么事都太理想化了,加上压力卸载不够,时间一长心里就不太健康,我们都该注意了。我发现自己心里有问题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那天喝多了酒,回到家后忽然冒出一个从阳台飞出去的念头。第二天心有余悸的把这事跟师哥讲了以后,师哥淡淡地说:彼此彼此,我到北京去领奖的时候,那次都拉着你嫂子,我怕看不住自己会从火车上跳下去。
张国荣仙逝后,精神抑郁症问题再不遮遮掩掩了。这时候我发现身边有精神抑郁倾向的比比皆是,尤以脑力劳动者居多。庆幸的是,我歌唱得也不错,经常有机会将心里的郁闷喊出去;师哥的麻将打得也不错,在释放压力的同时还偶尔弄点菜钱回家。
前两年有了胡哥的消息,有人看见他在辽南的一座小城蹬“倒骑驴”.师哥说:这家伙没成海子第二或者顾城第二真该感谢那辆倒骑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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