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东北菜多以炖菜为主,这大概于东北的历史和自然环境有关。古时高寒地区的游牧民族,只有炖上一大锅菜才可以上顿吃下顿吃的节省时间和增加热量。我十几岁时去了趟长白山,算是半个猎人的姑父用一只狍子和一堆萝卜炖了很恐怖的一大锅菜,然后这个冬天姑姑家的副食基本都靠这道菜解决了。若干年前有位朋友请我去乡下吃“八大炖”,到了那家饭店才知道岂止是“八炖”,一间屋子炕上地下放了二十几个装满炖菜的大铝盆,客人点好菜后,老板兼厨师在铝盆里舀出几勺来在火上烧开就上桌了,其做法和吃法与姑姑家如出一辙。
现在来沈阳吃饭,除了前文说过的排骨炖酸菜外,还有“四小炖”较为普遍,这四小炖分别是: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鲶鱼炖茄子、雪里蕻炖豆腐。这四样无论味道和文化内涵当然要首推小鸡炖蘑菇。
早年有“新姑爷进门,小鸡子没魂”这一说法。意为女儿的男朋友第一次来做客时必须要吃小鸡炖蘑菇的,我想不起来第一次去丈人家吃的是什么,但儿子第一次去女友家吃的真是这道菜。现在,小鸡炖蘑菇成了我们招待尊贵客人的招牌菜。其实,真正的小鸡炖蘑菇与多数饭店提供的略有不同,鸡必须是农村散养的笨鸡,蘑菇是较为珍贵的榛蘑,加上充足的时间,这道菜才能达到回味无穷的效果。
生活中,我用这道菜招待了很多大江南北的朋友,也邀请了几位博友来沈阳吃这道菜。这种邀请虽然只是在网络上留下的一串汉字,但心意绝对是干净真诚的,一如冬日树梢洁白的雾凇,我也相信大家能体会和理解我的善意。遗憾的是,这个典故在我使用过程中也有意外的时候,例如,笨鸡容易让人联想到寓意很不好的“笨蛋”,加上我不善幽默,因此,我曾经的朋友中就有在这方面产生误会的,这也是我写这篇《典故》的原因之一。
历史上民间对东北人和山东人有“关东棒子”与“山东棒子”的称呼,把这个贬义很浓的词汇翻译到褒义上来,就是“直率和倔强的人”的意思。而恰巧我的祖上是山东人,我本人又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所以,我一直怀疑我是不是比别人更直率和倔强。有时总结起来,我还真感到自己经历过比同龄人更多的人生起伏,这些经历应该都跟我的直率和倔强有关吧。
我很羡慕和嫉妒明朝大儒张岱的生活,但我更感到自己和三国时期一个悲剧人物相似,他就是——嵇康。嵇康因为自己的倔强葬送过友谊,赔掉了性命。嵇康虽说是我的前车之鉴,但我有两个造就“棒子”的因素,性格大概很难改变了。
呵呵,扯得太远了。啰唆了半天,想告诉我现在的朋友和曾经的朋友,桑梓哥哥始终认为自己人品还是值得骄傲的;再有,小鸡炖蘑菇、或者小笨鸡炖蘑菇除了味美外,更多的是饱有东北人的热情,朋友们切莫联想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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